在通往上海的高铁上,闲来无聊, 做个读书摘记

《历史的教训》是威尔.杜兰特写的一本小书。在写作《历史的教训》之前,杜兰特夫妇花了50年时间写作了1500万字的《世界文明史》

作者在第一章的结尾风趣地写道: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试图把一百个世纪的历史浓缩进一百页的书中,并进而得出不可靠的结论。我们就试试吧

摘自威尔.杜兰特《历史的教训》***

  • 历史学家总是犯过分简单化的毛病,他们从众多的人和事件当中,匆忙地挑选易于处理的一小部分事实,却从来不能对错综复杂的实质和事件予以包容和理解

  • 是人类,而非地球,创造了文明

  • 动物之间互相吞食而没有丝毫愧疚,文明人则通过法律的正当程序相互利用

  • 鉴于"自然"(这里是指全部实在及其演化过程)未曾认真拜读过美国《独立宣言》,以及法国大革命时期的《人权宣言》,所以我们生来就是不自由不平等的:我们受制于生理和心理上的遗传因素,受制于我们群体的习俗和传统;我们的健康和体力,心智和性格品质,生来就千差万别。

  • 经济的发展使得社会功能更加专业化,使能力产生差别,使得个人对于群体有着不同的价值

  • “自然"对我们梦想中的自由与平等的结合付之一笑。因为自由和平等是永恒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方取胜,另一方即会死亡。

  • 只有经济才能处于平均水平以下的人,才会渴求平等.只有那些才智高超的人,才会渴望自由;最终的结果总是智力更超群的人得偿所愿

  • 乌托邦式的平等已被生物学判了死刑,立场温和的哲学家所能指望的最佳状态,是法律和教育机会的大致平等。

  • 她不介意高出生率通常会导致在文化上变得不那么文明,而低出生率通常又与文化高的文明相伴。

  • 被我们所说的聪明,大多是个体教育、独特机遇和不同经历的产物,

  • 就生物学的立场来看,在生育方面,生理上的健康可能比智力上的优越更有价值

  • 尼采(Nietzsche)就认为,德国最优异的血液流淌在德国农民的血管里;从种族繁衍的角度来看,哲学家并不是最适合的材料。

  • 出生率就像战争一样,可以决定基督神学的命运

  • 所以天主教徒优越的组织、教规、道德、忠诚和繁衍,有可能抵消新教改革和法国启蒙运动的影响。历史是一位无出其右的幽默大师。

  • 历史就是个色盲,任何肤色的人,都可能发展出一种文明

  • 中国学者会提醒我们,中国人在历史上创造出了最为悠久的文明——从公元前2000年到现在,他们涌现了无数的政治家、发明家、艺术家、诗人、科学家、哲学家、圣贤,等等。墨西哥学者会指出,在哥伦布到达美洲之前,玛雅、阿兹特克和印加文明建造了气势恢宏的建筑

  • 如果一个英国人无论身在何处都有英国文明的烙印,即便是在蒂姆巴克图(Timbuktu,西非洲落后的地区,译者注)吃晚餐的时候也要穿戴整齐,这就说明不是他重新创造了自己的文明,而是文明控制了他的灵魂

  • 种族的偏见,有着种族起源上的某些根据,但它们可能主要由于后天文化(如语言、衣着、兴趣、道德或宗教)而产生。除了普及教育,没有别的医治种族偏见的良药。

  • 历史知识会告诉我们:文明是合作的产物,几乎所有的民族都对此有所贡献;这是我们共同的遗产和债务;受过教育的心灵,都会善待每位男女,不论他们的地位多么低下,因为每一个人,都对所属种族的文明做出过创造性的贡献。

  • 社会的基础,不在于人的理想,而在于人性。

  • 获胜的反叛者会采用他们过去习惯于谴责的方法。

  • 若无形势所迫,他的新观念便不合时宜,无从实践。他若是个实干的英雄,受其地位和危机加剧所迫,便能焕发出巨大的威力,而若是在平时,那不过是些闲置无用的潜能。

  • 有时他是一个先知,就像穆罕默德(Mohammed)一样,善于激励人心,他的话可以使穷人和弱势群体产生不可估量的进取心,焕发出令人惊叹的力量

  • 历史大体上是由求新的少数人之间的冲突造成的,大多数人只为胜利者鼓掌欢呼,并充当社会实验的人类原材料。

  • 每100种新的思路,其中至少有99种,可能连它们试图去取代的那些旧传统都不如。

  • 新的观念应该被听取,因为少数新观念可能有用。但新观念必须经过异议、反对以及轻蔑的研磨

  • 不安全感是贪婪之母

  • 男人的罪恶可能是他崛起时的遗迹,而不是他堕落时留下的耻辱标记。

  • 1500年以来,贞操、早婚、一夫一妻、白头偕老和多生多育,这些农业道德规范,一直在信仰基督教的欧洲地区和白人聚居地区延续着。这是一套严格的规范,它在历史上产生了某些最为顽固的特征。

  • 城市让人对婚姻望而却步,但为性提供的刺激和方便却应有尽有。

  • 个人主义在工业社会日益增长,使得父亲和母亲的权威失去了其存在的经济基础.叛逆的年轻人不再受村民的监督和限制

  • 历史提醒我们,罪恶在每一个时代都曾蓬勃发展,这似乎能给我们一些安慰。

  • 我们这个时代的道德沦丧,与英国复辟时代相比,只有种类上的差别,没有程度上的不同

  • 在每一个时代,男人都不诚实,政府都很腐化,很可能现在已不像过去那样普遍。

  • 我们已经看到了伏尔泰(Voltaire)将历史主要视为“集人类的罪恶、愚蠢与不幸之大成”

  • 历史学家记录了那些特殊的事件,因为它是有趣的,因为它是特殊的

  • 在战争与政治、不幸与贫困、通奸与离异、谋杀与自杀等血腥画面背后,还有不计其数的正常家庭,他们有美满的婚姻,男人和女人和善且恩爱,与孩子们一起享受着有苦有乐的生活

  • 性放纵也许可以由它自身走入极端而得到矫正。我们毫无约束的孩子们,可能会亲身见到秩序和谦逊成为时尚;

  • 对于不幸的人、受难者、孤儿和老人来说,宗教带给他们超自然的安慰;千千万万的普通民众把这种安慰看得比任何自然的援助更为珍贵…宗教让社会最底层的人有了存在的意义和尊严…宗教使穷人不会再去谋害富人

  • 对于失意的人而言,某种不可思议的超自然希望是替代绝望的唯一选择

  • 天堂和乌托邦,就像是一个井中的两个水桶:当一个下降时,另一个就会升上来;当宗教衰退时,共产主义就会兴起

  • 只有当牧师利用这些恐惧和仪式来支持道德和法律时,宗教才成为维持或者对抗一个国家至关重要的力量

  • 人类历史从根本上说,仍然是一个个人和群体中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过程,它从不优待善心,它充满了不幸,最终的考验全看生存能力。

  • 自然和历史并不认同我们的善恶观念,它们把那些存活下来的适者当作“美”,而把那些失败者和被淘汰者看作“恶”

  • 英国的自然神论运动,把宗教降低到一种对和自然难以区分的上帝的模糊信仰

  • 在一定程度上基督教也有点给自己帮倒忙的情况,许多基督徒形成了一种道德意识,使他们再也无法忍受传统神学中报复心很重的上帝

  • 在画里,耶稣将犯罪的人一股脑地丢往燃烧着永不熄灭熊熊大火的地狱中,这就是那个“温柔的耶稣,既谦卑又和善”

  • 法律,在过去是代表上帝赋予国王判决的权力,现在已经明显地成为容易犯错误的凡人所颁布的命令了。教育,在过去是代表得到神启的牧师的神圣职责,现在却变成了卸下神学长袍与敬畏之心的普通饮食男女的职业

  • 戏院即使是在周日也会满座,而教堂即使是在周日也有一半座位是空的

  • 在释迦牟尼(Buddhism)年轻的时候,无神论风行于印度,于是他创立了一个无神的宗教,但当他涅槃后,佛教发展成一个包括诸神、圣哲和地狱的复杂神学理论

  • 怀疑主义和异教主义(其他因素是一样的)挺进时,就是法律权威兴起之时

  • 只要有贫穷,就会有神灵。

  • 吸引千艘船汇集到伊利昂的,是经济上的野心,而不是“比夜晚天空中闪烁的万千颗繁星还要璀璨”的海伦 的俏丽脸庞。这些狡黠的希腊人知道如何用诗意的遮羞布来掩盖赤裸裸的经济真相

  • 法国大革命的到来,不是因为伏尔泰卓越的讽刺散文和卢梭伤感的浪漫小说

  • 一般来说,人的价值是根据他们的生产能力来判断的 —战争时期是个例外,在那个时候,人的排名会依据他们的破坏能力而定

  • 富人抗议说,梭伦的措施就是赤裸裸的非法没收;激进分子则抱怨说,梭伦没有重新分配土地。但是,人们几乎都一致同意,梭伦的改革将雅典从革命中拯救了出来

  • 财富集中是自然的和不可避免的,可以借助暴力的或者是和平的部分再分配而得到周期性的缓解。就此而论,所有的经济史都是这个社会有机体缓慢的心脏跳动,财富的集中和强制再分配,便是它巨大的收缩与扩张运动

  • 他们用许诺分红和支付利息的方式,集合人们的储蓄变为生产资本

  • 竞争迫使资本家不遗余力地奋斗,他的产品也会不断地精益求精

  • 人们的反应是任何一个国家受到围攻情况下的自然反应——在秩序和安全恢复之前,可以舍弃一切个人的自由.只消一代人的和平,它便很可能被人的本性所侵蚀

  • 对资本主义的恐惧,迫使社会主义不断扩大自由;而对社会主义的恐惧,则迫使资本主义不断增加平等。东方就是西方,西方就是东方,这一对双胞胎很快就会团聚

  • 从路易十四说出“朕即国家”,到路易十五声称“我死后管它洪水滔天”,

  • 对土地可以进行再分配,但是人们之间天然的不平等,很快就会产生新的占有和特权的不平等,形成新的少数人权力,他们的本能从本质上说和过去的少数一样。唯一真正的革命,是对心灵的启蒙和个性的提升;唯一真正的解放,是个人的解放;唯一真正的革命者,是哲学家和圣人。

  • 就是这些人使杰斐逊当上了总统—他既是伏尔泰那样的怀疑论者,也是像卢梭那样的革命论者。一个管理最少的政府,非常有利于释放个人主义的能量,这些能量把美国从一片荒地改造成了物质富裕的理想国

  • 这些及其他上百种因素,才使得美国拥有了一个更基本的也更普世的民主政治,这在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 在所有政府形式中民主是最困难的一种,因为它需要最大限度地普及聪明才智

  • 林肯说过:“你不可能永远欺骗所有人。”这或许是对的,但是你可以愚弄足够多的人,以便治理一个大国

  • 历数民主的缺陷之后,它还是要比任何其他形式的政治都要好。

  • 和平只是一种不稳定的平衡,只能靠公认的霸权或势力均衡来维持。

  • 如果国家预见到与某个国家的冲突在所难免时,它就会煽动其人民敌视那个国家,并且制造口号,把仇恨推到最高点。与此同时,它又强调自己是多么地爱好和平。

  • 我们曾把文明界定为"促进文化创造的社会秩序”

  • 历史本身之所以能大体上重复着,是因为人类天性的改变像地质改变那样缓慢悠然

  • 一些大思想家,一直想把不那么严谨的规律变成充满威严的范式。

  • 今天不会再有学者严肃看待17世纪的概念,认为国家的起源乃是个人与个人之间或者人民与统治者之间形成的“社会契约”。也许大多数国家(指组成一个政治组织的社会),都是由一个集团征服另一个集团,以及征服者持续使用武力加诸被征服者之上形成的;征服者的命令就是被征服者最早的法律;

  • 这取决于是否存在着有主动性与创造性的个体,他们思路清晰,意图强大(这几乎就是天才的定义),能对新的情况做出有效的反应(这几乎就是智慧的定义)

  • 当一个群体或是一种文明衰亡的时候,它并不是由于群体生命的神秘限制,而是由于政治领袖或思想领袖在回应变革的挑战中遭受了失败。

  • 古代就像现代一样,善于分析的头脑瓦解了支撑着道德法典的宗教。

  • 从历史的过程中,我们认为,人类的本性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改变,所有的技术成就,都不得不被看成是用新方法完成旧目标——取得财货,追求异性(或者同性),在竞争中取胜,发动战争

  • 历史是如此的丰富多彩,以至于只要在事例中加以选择,就可以为任何历史结论找到证据。

  • 这里,我们想把“进步”定义为增加对生活环境的控制。这是个既适用于人类,也适用于最低等生物的标准。

  • 我们的问题是,是否平头老百姓也都普遍增强了他们控制生活条件的能力?

  • 将原始人偶像化,就像年轻人的其他许多心情一样,也是青春期一种不能适应环境的发泄表现,

  • 友好而潇洒的野蛮人”也许很开心,但是他要刀不离身,他得吃昆虫,他浑身脏兮兮。一项对现存原始部落的研究显示,他们婴儿的死亡率很高,生命期都很短暂,体质和速度都不太强,更容易得病。 如果生命的延长表明了对环境有更大的控制力,那么死亡率就宣告了人类的进步,因为在最近的三个世纪中,欧美白人的寿命已经延长了三倍

  • 难道我们宁愿生活在雅典共和国的法律之下,或者是在罗马皇帝的统治之下,也不愿生活在带给我们人身保护、陪审团审判、宗教和知识自由,以及妇女解放的宪法之下吗?

  • 如果美国的建国者们能够重返美国,或者福克斯(Fox)与边沁(Bentham)返回英国,或者伏尔泰(Voltaire)和狄德罗(Diderot)返回法国,看到我们今天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境况,他们难道不会斥责我们忘恩负义吗?这种幸福是过去不曾有过的——甚至在伯里克利或者奥古斯都的统治之下,也未曾出现过。

  • 一些宝贵的成果,历经国家的兴衰沉浮而一直存在着,例如火与光的发明,

  • 文明不能遗赠,它必须经由每一代人重新学习

  • 因此当代最好的成就,就是付出了空前的财力和人力,为所有的人提供了更高的教育

  • 我们也许超不过古代那些出类拔萃的天才,但是我们的知识水平与平均数已经上升,远远超过了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代

  • 但是假如每个孩子都必须上学并一直学到二十岁为止,而且可以免费进入收藏和提供人类智慧与艺术财富的大学、图书馆以及博物馆,那么会出现什么样的教育结果呢?

  • 但这并不是因为我们生下来就比过去的婴儿更健康、更漂亮、更聪明,而是因为我们生来就有更丰富的文化遗产,生来便处在一个更高的平台上,知识和艺术积累的增加,为我们的生活提供了基础和支撑。

  • 过去不再是一个恐怖陈列室,而是变成了一座英灵的城市,一个广阔的思想国度,那儿有无数的圣哲贤明、政治家、发明家、科学家、诗人、艺术家、音乐家、有共同爱好的人以及哲学家,他们谈笑风生,有说有笑,有跳有唱,有雕有刻